第47章：露出的马脚·监控的败露

　　刺眼的光线如同审判的聚光灯，从洞开的门外汹涌而入，蛮横地驱散了客厅的昏暗，也精准地、残酷地聚焦在唐棠敞开的领口下——那道粉红色的、狰狞的、如同蜈蚣般横亘在白皙皮肤上的手术疤痕上！
　　时间仿佛被冻结了胶水，粘稠得令人窒息。
　　苏晓站在门口，如同被施了定身咒，脸上的愤怒如同潮水般瞬间褪去，只留下惨白的底色和巨大的、几乎要撑裂眼眶的震惊！她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那道疤痕上，瞳孔因为极致的难以置信而急剧收缩！那是什么？！一个年轻女孩胸口……怎么会有如此明显、位置如此特殊的……手术疤痕？！联想到唐棠异常的占有欲、那病态的依赖、安琦墨反常的维护……一个荒谬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念头，如同冰冷的毒蛇，瞬间窜入她的脑海！
　　安琦墨僵立在墙边，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，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支撑。苏晓那震惊到失语的目光，像烧红的烙铁，狠狠烫在她最不堪的秘密上！她看着那道暴露在光线下的疤痕，只觉得天旋地转，胃里翻江倒海般的恶心感再次汹涌而上！林哲的毒语再次在耳边炸响：“完美的手术……变成女孩……” 冰冷的绝望如同深海，瞬间将她彻底淹没！完了……一切都完了……最丑陋的真相，以最不堪的方式，暴露在了她最想保护的朋友面前！
　　地毯上，唐棠那声微弱如幼猫哀鸣的“安……姐姐……冷……”，如同投入死寂冰湖的石子，瞬间打破了凝固的恐怖，却也带来了更汹涌、更致命的暗流！
　　这声呼唤，像一盆冰水，瞬间浇醒了处于巨大震惊中的苏晓！她的目光猛地从疤痕上移开，如同被烫到一般，死死钉在安琦墨惨白如纸、写满绝望和恐慌的脸上！那眼神，不再是单纯的愤怒，而是混杂着震惊、困惑、难以置信，以及一种冰冷的、洞悉了某种可怕秘密的了然！
　　“安琦墨……”苏晓的声音，失去了所有惯有的活力，低沉、沙哑，如同从冰窖里捞出来，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，狠狠砸在安琦墨的心上，“你最好……给我一个解释。”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，在安琦墨绝望的脸上和唐棠胸口的疤痕之间来回扫视，最终定格在后者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尖锐，“关于她……关于……这个！”
　　她伸出的手指，如同法官指向罪证的权杖，精准而冰冷地指向唐棠锁骨下方那道暴露的疤痕！
　　安琦墨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！她张了张嘴，喉咙却像被滚烫的砂砾堵死，只能发出嗬嗬的、破碎的抽气声。解释？她该怎么解释？解释这个她自己也才刚刚知晓、肮脏不堪、足以摧毁一切的真相？解释她如何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，被一个精心伪装的“作品”玩弄于股掌之间？就是那个如同附骨之蛆的恶魔林哲的威胁？她不能！她一个字也不能说！
　　巨大的羞耻、恐惧和无助感，如同无数双冰冷的手，死死扼住了她的咽喉！她只能徒劳地摇着头，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，汹涌而出，在她惨白的脸上冲出狼狈的痕迹。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哀求，祈求苏晓不要问，祈求时间倒流，祈求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！
　　苏晓看着安琦墨这副崩溃绝望、无法言语的模样，心一点点沉入冰窟。安琦墨的反应，远比愤怒的辩解更让她心惊！这无声的崩溃和哀求，几乎坐实了她心中那个荒谬却可怕的猜测！一股寒意，顺着脊椎瞬间窜遍全身！
　　“她……”苏晓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，目光再次落回唐棠身上，那眼神充满了复杂难辨的情绪，震惊、嫌恶、一丝怜悯，还有冰冷的审视，“她到底是什么人？安琦墨！你到底惹上了什么麻烦？！”
　　地上的唐棠，似乎被这凝重的气氛和光线再次刺激，睫毛剧烈地颤动起来，喉咙里发出更清晰一点的、痛苦的呻吟。她的身体无意识地蜷缩得更紧，一只手虚弱地、本能地抬起，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依靠，胡乱地摸索着，最终，指尖触碰到了滑落在她手边不远处、安琦墨那部屏幕碎裂的手机。
　　冰凉的触感似乎给了她一丝微弱的刺激。她的眼皮挣扎着，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。
　　模糊的视线中，首先映入眼帘的，是玄关处刺眼的光线，以及光线中那个如同剪影般矗立的、散发着冰冷气息的熟悉身影——苏晓！
　　苏晓？！她怎么在这里？！
　　混沌的大脑瞬间被巨大的恐惧攫住！紧接着，她模糊的视线捕捉到了苏晓那如同冰锥般、死死钉在她胸口方向的目光！还有安琦墨姐姐……她靠在墙上，满脸泪痕，绝望地看着她……不，是看着她胸口？！
　　唐棠混沌的意识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！她猛地意识到了什么！她下意识地、惊恐地低头看向自己的领口！
　　那道为了靠近安姐姐而留下的、她视为最大耻辱和秘密的、象征着“唐糖”彻底消失的疤痕——暴露了！完完全全地暴露在苏晓和安姐姐的目光之下！
　　“不——！！！”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，猛地从唐棠干裂的喉咙里爆发出来！那声音充满了极致的恐惧、羞耻和被彻底剥光的绝望！她用尽刚刚恢复的一丝力气，猛地将敞开的领口死死攥紧！身体如同被电击般剧烈地抽搐、翻滚！她像一只被剥了皮的野兽，疯狂地想要将自己蜷缩起来，藏进地板的缝隙里！泪水、汗水、还有因为剧烈动作而再次从唇上伤口渗出的血水，混合在一起，在她脸上肆意横流！
　　“别看我！滚开！滚出去！啊啊啊——！！” 唐棠歇斯底里地哭喊着，声音嘶哑破碎，充满了毁灭性的疯狂！她抓起手边能碰到的任何东西——靠垫、安琦墨那部碎裂的手机，不顾一切地向门口苏晓的方向砸去！动作癫狂，完全失去了理智！那暴露的疤痕，像一道烙进灵魂的耻辱印记，将她最后一丝伪装和尊严彻底焚毁！她宁愿死，也不要被这样赤裸裸地审判！
　　“糖糖！住手！”安琦墨被唐棠这突如其来的、完全失控的疯狂举动惊呆了！她顾不上自己的绝望，下意识地想要扑过去阻止！
　　苏晓敏捷地侧身躲开了飞来的靠垫，但那部屏幕碎裂的手机却“啪”地一声砸在她脚边的门框上，零件飞溅！苏晓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，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，冰冷而压抑！她看着地上那个如同疯魔般哭喊挣扎、试图掩盖自己秘密的唐棠，又看了一眼惊慌失措想要阻止的安琦墨，眼中最后一丝疑虑彻底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、洞悉一切的愤怒和……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。
　　这个“唐棠”，果然是个怪物！
　　“够了！”苏晓的声音如同惊雷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冰冷的愤怒，瞬间压过了唐棠的哭喊！她不再看地上那个疯子，凌厉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射向安琦墨：“安琦墨！我不管她是谁！也不管你惹上了什么天大的麻烦！我只警告你最后一次！”
　　她指着地上疯狂挣扎的唐棠，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：“离她远点！立刻！马上！否则，下次你被她拖进地狱的时候，别怪我没提醒过你！你好自为之！”
　　说完，苏晓不再有丝毫犹豫，带着满身的冰冷和失望，甚至是一丝后怕，猛地转身，决绝地跨出门槛！
　　“砰——！”
　　沉重的实木大门在她身后被狠狠摔上！巨大的声响如同最后的丧钟，在死寂的公寓里久久回荡，也彻底震碎了客厅里最后一丝虚假的平静。
　　大门关上的巨响，如同抽走了唐棠最后一丝疯狂的力气。
　　她像被戳破的气球，瞬间在地毯上，身体因为剧烈的喘息和无声的啜泣而剧烈起伏。她依旧死死攥着自己的领口，指甲深深掐进布料里，指节泛白。泪水如同开闸的洪水，汹涌而出，混合着血水和汗水，在她脸上冲刷出污浊的沟壑。那暴露的疤痕带来的羞耻和恐惧，如同冰冷的毒液，浸透了她的西肢百骸。
　　“完了……全完了……” 破碎的呓语从她颤抖的唇间溢出，充满了深入骨髓的绝望。安姐姐看到了……苏晓也看到了……她最大的秘密……她最不堪的过去……她处心积虑构筑的“唐棠”的假象……彻底崩塌了！安姐姐会怎么看她？怪物？骗子？还是……一个令人作呕的、不男不女的怪物？！
　　巨大的恐慌让她不敢去看安琦墨。她像一只受伤的鸵鸟，将脸深深埋进冰冷的地毯里，肩膀因为绝望的抽泣而剧烈耸动。
　　安琦墨僵立在原地，苏晓最后那冰冷决绝的警告还在耳边回荡，如同淬毒的鞭子抽打着她残存的神经。她看着地上那个蜷缩成一团、哭得浑身颤抖的身影，心中翻涌的，不再是单纯的怜惜，而是冰火交织的炼狱！
　　愤怒！被欺骗、被监视、被当作玩物的愤怒如同岩浆般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！
　　恶心！想到林哲那恶心的“作品”和“纽带”说辞，想到自己付出的真心被当作交易的筹码，强烈的反胃感让她几乎呕吐！
　　恐惧！林哲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，手术记录、通话录音……一旦曝光，后果不堪设想！
　　还有……那该死的、无法彻底泯灭的……担忧？看着她那副崩溃绝望、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的样子，看着她唇上再次崩裂流血的伤口……安琦墨的心，依旧会不受控制地揪紧！
　　她该怎么办？！
　　报警？林哲的威胁如同紧箍咒！
　　丢下她？看着她自生自灭？道德感和那该死的习惯性心软让她无法迈出这一步！
　　质问她？撕开所有谎言？面对那张崩溃的脸，她竟感到一丝……怯懦？她害怕听到更不堪的真相！
　　巨大的无助感几乎要将她压垮！她需要……一个支点！一个能让她暂时逃离这窒息现实的出口！她的目光，下意识地、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逃避，落在了那部被唐棠砸向苏晓、此刻屏幕碎裂、静静躺在门框边的手机。
　　那是她的手机！林哲的电话……那段致命的录音……还在里面！
　　这个认知像一道闪电劈入安琦墨混乱的大脑！录音！那是林哲威胁她的证据！也可能是……唯一能证明部分真相的东西！她必须拿到它！
　　安琦墨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，踉跄着冲向门边，不顾地上的狼藉（摔碎的蛋挞早己干涸，混合着灰尘），猛地捡起了那部屏幕如同蛛网般碎裂的手机！冰冷的触感让她混乱的思绪获得了一丝短暂的清明。
　　她颤抖着手指，试图点亮屏幕。碎裂的屏幕艰难地亮起幽微的光，显示出锁屏界面——一条未读短信的预览，在碎裂的纹路下显得格外刺眼：
　　苏晓：琦墨！接电话！你到底怎么了？！那个唐棠绝对有问题！我看到她……[短信预览截断]
　　安琦墨的心猛地一沉！苏晓果然看到了！而且显然想告诉她！但此刻，她无暇顾及苏晓的担忧。她更关心的是那段录音！
　　她迅速解锁屏幕（屏幕碎裂严重，触控有些不灵），手指带着一种急切的颤抖，点开了录音文件列表。最近的一条录音文件赫然在列——正是刚才与林哲的那段通话！文件大小清晰地显示着时长。
　　找到了！
　　安琦墨的心跳骤然加速！她立刻点击播放，同时将音量调到最大——
　　一阵细微的电流杂音后，林哲那令人作呕的、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声音清晰地、一字不漏地从手机破碎的扬声器里流淌出来，回荡在死寂的客厅里：
　　“哦？安小姐？真意外啊……看来，我可爱的小棠棠，情况不太妙？”
　　“呵呵呵……高烧？昏迷？啧啧啧……真是可怜的小东西……”
　　“她可是我最‘完美’的作品，也是……我们之间最‘牢固’的纽带呢……”
　　“难道你真的以为，一个孤僻、内向、连生活费都成问题的‘唐糖’……单凭一份执念，就能摇身一变，成为你身边这个甜美可人、身世‘清白’、让你怜惜不己的‘唐棠’吗？”
　　“那个为了接近你，不惜卖掉自己灵魂，和我做了交易的男孩……唐糖……”
　　“多亏了我慷慨的‘资助’和顶尖医疗团队的‘帮助’……代价嘛……就是她需要定期向我‘汇报’一些……关于你的，有趣的‘小细节’……”
　　“想想看，如果这份‘完美’的变性手术记录，还有我们之间那些……有趣的‘通话录音’不小心流传出去……”
　　“乖乖待在家里，哪里也别去。尤其是……今晚那个什么无聊的同学聚会……”
　　“等我通知。游戏，需要一点耐心……”
　　林哲那恶毒、得意、充满掌控欲的话语，如同最肮脏的污秽，通过手机扬声器，清晰无比地、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客厅里！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钢针，狠狠扎进安琦墨的耳朵，也狠狠扎进地上那个蜷缩身影的神经！
　　唐棠的抽泣声，在录音响起的第一秒，就戛然而止！
　　她的身体如同被瞬间冻僵，连颤抖都停止了！她猛地抬起头，脸上糊满了泪水、血水和灰尘，那双因为哭泣而红肿的眼睛，此刻却瞪得巨大无比！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而急剧收缩，如同濒死的鱼！她死死地盯着安琦墨手中那部播放着录音的手机，仿佛那是来自地狱的魔音！
　　安姐姐……知道了！
　　她全都知道了！
　　林哲……那个恶魔……他把一切都说了！录音……他竟然录了音？！还被安姐姐拿到了？！
　　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，瞬间攫住了唐棠的心脏，扼住了她的喉咙！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，又在瞬间冻结！大脑一片空白，只剩下被彻底剥光、暴露在审判台上的灭顶恐慌！她完了！彻底完了！安姐姐……会恨死她的！会像看垃圾一样抛弃她的！
　　“不……不是的……安姐姐……”唐棠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，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扭曲破碎！她像疯了一样，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，不顾高烧的虚弱和眩晕，不顾一切地扑向安琦墨！试图去抢夺那部播放着罪恶录音的手机！“关掉！关掉它！他在胡说！他在骗你！安姐姐你别信！求求你别信！！”
　　安琦墨被唐棠这突如其来的疯狂扑击撞得一个趔趄！手机差点脱手！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，紧紧攥着手机，看着眼前这张涕泪横流、写满恐惧和绝望、试图掩盖一切的脸，心中那最后一丝残存的、因为对方病弱而产生的犹豫和心软，瞬间被汹涌的愤怒和冰冷的厌恶彻底碾碎！
　　“骗我？！”安琦墨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拔高，变得异常尖锐刺耳，她猛地挥开唐棠抓来的手，力道之大让本就虚弱的唐棠踉跄着后退几步，跌坐在地！“唐糖！！”她第一次，用那个被林哲揭露的、属于过去的、男性的名字，厉声嘶吼出来，每一个字都带着泣血的控诉和深入骨髓的恨意！
　　“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？！！”安琦墨指着手机，眼中燃烧着冰冷的怒火，“林哲说的每一个字！交易！监视！纽扣！手术！都是真的，对不对？！你根本不是什么无家可归的可怜妹妹！你是一个处心积虑靠近我、监视我、把我当成你变态执念祭品的骗子！一个和林哲那个恶魔做交易的怪物！”
　　“唐糖”这个名字，如同最恶毒的诅咒，狠狠击中了唐棠！她的身体猛地一颤，如同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中！跌坐在地毯上，脸色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，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！安姐姐……叫她唐糖了……她知道了……她什么都知道了……她再也不会叫她“糖糖”了……
　　巨大的绝望如同黑洞，瞬间吞噬了她所有的力气和狡辩的勇气。她在地，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，眼神空洞地望着盛怒中的安琦墨，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。
　　“说话啊！唐糖！”安琦墨逼近一步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眼神里再也没有半分往日的温柔，只剩下冰冷的、如同看待秽物般的审视和憎恶，“看着我！告诉我！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？！你处心积虑变成这样，靠近我，到底想干什么？！看着我！！”
　　最后一声嘶吼，如同惊雷炸响！
　　唐棠的身体剧烈地瑟缩了一下，空洞的眼神终于聚焦在安琦墨那盛满愤怒和憎恶的脸上。那眼神……比林哲的威胁更让她恐惧！比身体的病痛更让她绝望！她失去了……她永远地失去了她的光……
　　“我……”唐棠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，干裂的伤口再次崩裂，鲜血染红了她的牙齿。她看着安琦墨，眼神里充满了深入骨髓的绝望和一种濒死的哀伤，声音微弱得如同叹息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、扭曲的平静：
　　“因为我爱你啊，安姐姐……”
　　“从见到你的第一眼……我就爱你……”
　　“为了能靠近你……为了能配得上你……我什么都愿意做……变成女人……卖掉灵魂……监视你……伤害自己……”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痴迷和全然的绝望，泪水混合着血水滑落，“只要能留在你身边……我什么都愿意……安姐姐……你是我的光……是我活着的唯一意义……没有你……我会死的……我真的会死的……”
　　这扭曲的告白，如同最沉重的枷锁，狠狠砸在安琦墨的心上！没有带来丝毫感动，只有更深的寒意和恶心！这根本不是爱！这是病态的占有！是毁灭性的执念！是建立在无数谎言和交易之上的、令人作呕的畸恋！
　　“闭嘴！”安琦墨厉声打断她，声音因为极致的厌恶而颤抖，“你的爱让我恶心！你的靠近就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骗局！你和林哲一样，都是疯子！变态！”
　　“不！不是的！”唐棠猛地摇头，泪水飞溅，“我和他不一样！安姐姐！我是真的爱你！我……”
　　“够了！”安琦墨猛地举起手中的手机，屏幕碎裂的纹路在灯光下显得狰狞，“林哲的录音就是铁证！还有这个！”她的目光如同冰锥，狠狠刺向唐棠依旧死死攥紧的领口，“这道疤！就是你们肮脏交易的证明！唐糖，收起你那套恶心的表演！我一个字都不会再信！”
　　就在这时——
　　叮咚。
　　一声极其轻微的消息提示音，从安琦墨紧握着的手机里响起。
　　这声音在剑拔弩张的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。
　　安琦墨和唐棠的目光，瞬间都被吸引到了那部破碎的手机屏幕上。
　　屏幕顶端，一条新的短信预览，在碎裂的纹路下，清晰地显示出来：
　　未知号码：游戏暂停。照顾好我的“作品”。下次联系，希望听到她“康复”的好消息。别做傻事，安小姐。你知道后果。 – L.Z
　　L.Z！
　　林哲！
　　这条如同毒蛇般阴冷的短信，瞬间将安琦墨从愤怒的顶点拉回了冰冷的现实！威胁！赤裸裸的威胁！他还在监视！他随时掌控着一切！
　　巨大的无力感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，再次攫住了安琦墨。她看着地上那个如同破碎玩偶般的唐棠（唐糖？），看着手机屏幕上林哲的警告，再看看自己身处的这个一片狼藉、充满谎言和疯狂的囚笼……
　　她该怎么办？！
　　愤怒依旧在胸腔里燃烧，但林哲的威胁如同一盆冰水，浇熄了她报警或立刻将唐棠赶出去的冲动。她被困住了！被这个扭曲的“作品”，被那个阴魂不散的恶魔，死死地困住了！
　　安琦墨握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下。她踉跄着后退几步，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，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。她看着地上依旧无声流泪、眼神绝望空洞的唐棠，又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林哲那条冰冷的短信，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、充满了极致痛苦、迷茫和深不见底悲哀的笑容。
　　这笑容，比任何怒吼都更让唐棠感到恐惧。那里面……没有了愤怒，没有了憎恶……只有一种……让她灵魂都为之颤栗的……冰冷的……疏离和……死寂。
　　安琦墨没有再说话。她只是疲惫地、深深地闭上了眼睛，仿佛要将这令人窒息的世界彻底隔绝在外。只有紧握着手机的、指节泛白的手，和微微颤抖的肩膀，泄露着她内心汹涌的、无处宣泄的惊涛骇浪。
　　客厅里，只剩下唐棠压抑到极致的、绝望的抽泣声，和那部碎裂手机屏幕上，林哲那条如同毒蛇般盘踞的短信，在无声地散发着冰冷的寒光。